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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张开手扑到钟怀里,钟把他接住,摸摸他的脑袋瓜,“做噩梦了?”
钟涵缓缓摇头,“没有,睡不着,一闭眼就觉得屋里好黑。”
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总觉得床底有东西会钻出来。
钟转身将房门半掩,牵起小弟的手,示意他领自己回小房间,“你嫂嫂睡了,大哥陪你。”
钟涵有些愧疚地低下头,他也知道不能总是打扰哥哥嫂嫂睡觉,可是除了最初搬了新家,新鲜兴奋的几日外,习惯了同睡在狭小船舱的半大孩子,总是难以适应骤然开始的独居夜晚。
钟没怪他,还没过五岁生辰的孩子,晚上怕黑是正常的,只是借此养成自己睡一个房间的习惯也是必要的。
他把小弟重新安顿在床上,出去取一盏船上用的风灯挂在墙上,如同在石屋躲飓风的那夜,这样灯火可以燃许久不灭,也不怕多多乱跑撞到油灯走水。
“以后晚上给你留灯,屋里有亮光你就不害怕了。”
前几夜他曾经想过给小弟留灯,又觉只是不适应,再过几日就好了,现在看来暂时是好不了了,不如别心疼多费的那几支蜡烛。
钟涵躺在床上,看着昏黄灯光下大哥忙碌一圈,最后在自己床边坐定。
“除了怕黑,还怕什么?屋子就这么大,堂屋供着海娘娘,我和你嫂嫂就在对面,还有多多给咱们站岗,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来。”
钟涵听他这么说,心里略安定了些,继而支支吾吾,最后憋出一句,说害怕床底。
“大哥,能不能把衣箱拖过来,放在床底下?”
如果床底有东西,不是空的,他或许就不怕了。
钟二话不说,按照他讲得做,两口衣箱横着填入床底,钟涵趴在床边伸手还能摸到箱子上的锁头。
折腾一番,钟也忍不住打个哈欠,之后隔着被子拍了小弟半晌,总算把这个小娃娃哄到睡着。
他没急着走,又等大约一刻钟,见小弟彻底睡熟,方才轻轻起身,放下另外半片床帐,踮脚离开。
回到有夫郎在的被窝,苏乙也已沉沉入睡,白天都不清闲,晚上若是不做点什么,脑袋沾了枕头实在撑不住多久。
钟没有什么遗憾的情绪,他不是那等急色鬼,不在乎多一次少一次,只是夫郎太可口,每每送到眼前就忍不住多尝几回。
全家睡了个好觉,这夜过后,钟涵的小房间每每入睡留灯,总算治好了他怕黑的毛病,再没闹过要和哥嫂同睡。
减去这份顾虑后,夫夫俩好生过了几天没节制的日子,便到了钟要随族里出海捕带鱼的时候。
捕带鱼一事,说成“钓”
带鱼更恰当,只是用的并非传统的普通鱼竿,而是能沉入深水区的延绳钓钩。
六叔公拿着钥匙打开公中石屋的大门,汉子们结伴而入,从屋内拖出盘在一起,有日子没启用过的钓具,趁着天气好,在石屋前的空地上铺开检查。
延绳钓用的钓具主体乃是长达数十丈的长麻绳,称作干绳,干绳上每隔一段距离,系一节向下垂落,固定鱼钩的支绳。
干绳两头再连一段浮绳,浮绳上端与竹筒制成的浮标相扣,筒插小旗,以此标记钓具所在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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