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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游（第7页）

公良允眼神里藏着恶毒的光，看了看十三，又看了看阿镜，摇摇晃晃走到南薰面前，“哟，那不是我看上了之后被九皇子抢走的侍女吗？真是意外之喜。怎么，公主还没认清形势吗？”

南薰咬唇道：“公良允！我父皇还在宫中，你怎么敢···”

“公主怎么知道，冰帝大人就一定还在宫中？”

公良允笑得意味深长，然后是放肆快活，好像他压抑许久没能这么笑出来似的。“王公大臣，平日里鞠躬尽瘁，现在不也躲得干净？兵事倾颓，皑冬皇室，已经是奄奄一息。”

“现在最后这一口气，就握在公主的手上。”

公良允招招手，下人呈上来笔墨纸砚，公良允继续说道：“公主可做个决定，写篇檄文说冰帝已死，九皇子与十四皇子尽皆叛乱，而公主要废了婚约让乌垣撤兵，转而嫁与我公良允，由我名正言顺坐上皑冬帝位。”

“北越炼野俱在，你还要凤凰城众叛亲离。”

南薰怒目而视，“即使你当上冰帝，又坐得了几天？”

“这就不劳公主费心。”

公良允没什么好脸色，“公主只管写。或是公主更愿看着侍女与十三皇子一起死在你自己的偏殿中。”

白叶被铁骑甲卫压在坊门槛上，头发已经被公良允扯落一把，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疤和散落的血迹。

南薰看着白叶娇小的身影，眼泪从眼角滑落，正待开口，就听见白叶说：“公主不能写！白叶答应了九殿下要照顾好公主和阿镜姑娘，白叶没有做到，实在有愧。就让白叶替公主做最后一件事吧。”

白叶强行扯开了两名甲胄的压制，用尽全身力气往公良允抛出藏在手心的细砂。公良允不置可否，抽出旁边士卒的长戟，轻而易举横挥一戟打断了白叶的左腿。白叶身形一歪，细砂随着抛歪了，落在公良允肩膀上。公良允抖抖肩膊，换个方向，又打断了白叶的右腿。

南薰拼了命想要冲上去，被一旁的铁骑死死拦住，她呜咽着哀嚎，眼睁睁看着白叶被慢慢打断双手，打碎内脏，不断哭喊挣扎，最后才痛苦地死去。

公良允把带血的长戟一扔，拍拍手刚要朝南薰走过去就发现不对。那些细砂仿佛会动一般在往他的皮肤里钻，很快就穿透了衣甲。

“这，这是什么？”

他大骇的模样也没有丝毫安抚到南薰，南薰只是看着白叶的尸首痛哭流涕，眼里都有了血色。公良允咆哮着冲过来拽起她质问，她也置若罔闻。

还是辰又在南薰身后语带嘲讽：“国舅在皑冬这么些年，没听过粉雪虫么？”

“那可是禁物！养虫的家族早都付之一炬！”

公良允大吼，显然他意识到了钻进身体里的东西是什么。

“是啊，还是你亲手去办的。”

辰又的话语里有着某种低落的遗憾，“可惜源殿下心存善念，在你去之前救下了那家族最小的子嗣。那孩子临走从自家庭院里摘了一片白色的叶子。”

“那叶片上，沾满了最后的粉雪虫。”

公良允放开了南薰跪在地上，身体和灵魂都在颤抖，很快他就一身泛白毫无血色地死去了，看上去跟冻死很像。唯一不同的是他死后，有许多白色的虫子从他口耳眼鼻处爬出来，仿佛完成了某种繁衍，数量众多，落在地上就消失不见。

一时间众多冰山铁骑不知所措，有个士卒看着白叶的尸首愣神许久，然后他率先半跪在南薰公主的面前，紧接着铁骑们一个接一个跪下，低着头向公主忏悔。

南薰整个人失了神一般跌坐在地，只回头看着辰又起霜的双手，和血窟窿里变小速度越来越快的影，眼神慢慢失去了聚焦。

“九寒时莴的解药在哪里？”

南薰只问了身后的众人一句。

“禀公主，国舅···公良允来之前，从相国府上取了一件东西。”

“东西呢？”

“让人带出城去了，说是要给十四皇子送去。”